「看你怎麽想了,它对直接破案可能没用,但咱们搞警队建设,又不是只破案。要说没用,会议室也没用,还不是要建那麽多。对了,还有这个……」黄强民递了一支烟给毋智夙,再给点了起来。
「嘶……」毋智夙吸了一口烟,再看看光洁明亮的审讯室,不禁摇头晃脑:「你别说,你真别说……」
「都来一根。」黄强民说着给身后的刑警们发烟,且笑道:「这不比窝在审讯室里强。」
众人嘻嘻哈哈的接了烟,都说政委好榜样。
毋毋毋毋……
隔壁的询问室里,死者家属哭了起来。
黄强民等人的表情一收,自然而然的安静了下来。做刑警的都知道,这才是戏肉的部分。
「我爸爸说,妈妈是跑掉了,就跟刘家的,四叔家的老婆一样,是觉得太穷太苦了,去城里找别的男人去了……我不相信,我说我妈妈不可能这麽走的……」死者的女儿已经是上大学的年纪了,此时哭的梨花带雨,已然从沙发上哭落到了地上。
坐在对面的孟成标递了一张乾净手帕给女孩,再道:「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……」
「是我妈妈吗?」女儿忽然抬头,看着孟成标,认真的道:「你们确定是我妈妈吗?」
「确定。DNA也做了,都是符合的。」孟成标轻轻点头。
「妈妈……」女儿大声嚎了出来。
「妈妈走之前,有没有问过你们什麽话?有没有说带着你们一起走。」孟成标循循引导。
女儿使劲摇头,旁边的受害者的儿子也是忍不住哭出了声。
「妈妈那天早上给我们做了饭的,等我们晚上回来的时候,妈妈就不在了。」儿子更是嚎啕大哭,他比姐姐还小两岁,脸上还长满了青春痘,又瘦又高,哭的极其难看。
询问室里哭声一片,孟成标却是表情镇定。
他也不催促,哪怕明知道隔壁有人看着,也是静静等待着,到两人的哭声稍歇一些,立即追问道:「爸爸说妈妈跑了,那妈妈有没有带走什麽东西?衣服,钱?」
「爸爸说带走了一包衣服。」姐姐小声道。
「带了几件?是妈妈平时喜欢穿的衣服吗?」孟成标接着问。
姐姐不答。
孟成标于是换了一个角度,问:「妈妈走的时候,有带走首饰吗?」
姐姐依旧没回答,这时候,儿子猛的抬头,问:「带走怎麽样?没带走怎麽样?」
孟成标有意轻叹了一声,道:「如果是自行离开的话,通常会带一些随身的换洗衣物,当然,确实有些人走的时候头脑发热,随便塞几件衣服就走的。但如果决定一去不回的话,至少会带着自己的首饰,外面用钱的地方很多,一点钱都不带是走不了的。」
「我们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。而且,家里那时候就很穷,她也没几件值钱的首饰。」儿子争辩着。
孟成标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意思,此时根本不打哑谜,直接道:「你妈妈如果想给家里留点值钱的东西,假设她都决定离开了,还愿意这样做的话,她也许会留下金饰,但最起码,会愿意带走不值钱的喜欢的首饰,因为首饰很轻,更好携带。就比如说,你们有没有送给妈妈一些头绳之类的东西?」
姐姐抬头,有些茫然的道:「我买过一个项炼给她,是个红色的鸟,她挺喜欢的……她也没有带走,我以为……」
姐姐说着,坐在地上,抱膝大哭。
弟弟也是眼中含泪,不知道该说什麽。
孟成标这时候拿出一张纸,道:「这是法医报告的一页复印件,你们可以看到,死者在死前,有被锤子砸过,手部还有防卫伤……」
姐弟俩人目光呆滞的接过那张A4纸,眼睛有点失焦的看着上面的字。
「你们的妈妈是被谋杀的。」孟成标低声道:「她没有抛下你们,没有要丢下你们的意思……你们认为,凶手是谁?」